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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央机关公文大赛特等奖汇编(7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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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民荒加重粮食安全堪忧

——来自全国百余村的调研报告

 

2011年上半年,笔者对全国17个省(自治区、直辖市)的近100多个行政村的人口进行了调研。调研发现,农村人口大量外流,尤其青壮劳动力大量外流,是当前“三农”问题的突出现象。

农村人口外流在给经济增长与发展带来收益的同时,也给农业农村的发展,带来了务农劳力缺乏的“农民荒”以及相应的连锁反应等一系列问题。

一、农民荒及其引起的五大连锁反应问题

近几年,在经济结构的调整下,“民工荒”问题时常引起普遍关注,关于所谓刘易斯拐点和“人口红利”问题的讨论也此起彼伏。与此同时,就在公众对“民工荒”问题寄予注意的同时,却将藏匿于“民工荒”背后的另一种“劳工荒”现象——“农民荒”给有意无意地忽视和屏蔽掉了。

(一)年轻人成了稀罕物”——种粮农民呈高龄化趋势。

早在2006年,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《推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研究》课题组就新农村建设现状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了调查,结果显示,74%的农村已无可以进城打工的“剩余劳动力”,仅有25%的农村还有四十岁以下的劳动力。五年过去了,情况更为严重。

经与河北、湖南、内蒙等其他省的“百村调研”成员交流,其所在的农村基本上是老年人和儿童。例如,山西临汾市永和县赵家沟村户籍人口数234口人,在村常住约130人,留守村庄的只有老年人和儿童。

河北省崇礼狮子沟乡西毛克岭村,在册人口458人,实际常住人口216人,村里青壮年均外出务工;除去留守儿童,村里常住劳动力最年轻的是一对46岁的夫妇,60岁以下劳动力屈指可数,种粮农民“高龄化”的趋向越来越明显。

(二)土地谁来种”——土地撂荒面积有增无减。

在全国农村尤其是欠发达地区、劳务输出地区的农村,随着农业生产成本不断上升、种植收益持续较低,以及大量农村青壮劳动力外流,土地撂荒的面积有增无减。

在山西的北徐屯村调研组询问50多岁的徐大叔:“您现在还能硬撑着下地,那10年或者20年以后您实在不能再下地的时候土地怎么办?”老人略有伤感:“我非常热爱土地,不愿意它们荒芜没人耕种,但你提的这个问题确实是一个不得不考虑的现实问题,我也不知道将来的土地谁来耕种,只能希望这一天晚点到来。”

在湖北省滨湖村,据村委会介绍,由于劳动力短缺、种粮效益较低等原因,农民对发展农业生产特别是粮食生产兴趣不大,2008年全村耕地抛荒面积达40%以上,并且还存在“隐性撂荒”现象,本来可以种植双季稻的水田一半以上都只种了单季稻。

在我们调研的赵家沟村目前的2500多亩耕地中,还很少有撂荒的现象,但是前景不容乐观,目前种玉米、核桃等的主要劳动力都是60岁左右的农民。

纯朴的农民大叔大娘,出于对土地和耕种的自然感情,依然坚守耕作,但是现在每人平均要经营20—30亩耕地,基本依靠人力和畜力,劳动力基本都是“超负荷运转”。

该村已出现种粮农民不足现象,再过5—10年,这些老人无法劳作之时,种粮主产区的劳动力将后继无人。这些地区农田分散,土地流转实践也不成熟,社会资本进入集中耕种的积极性并不高。

如果若干年后“农民荒”没有得到缓解,农村已经存在的“撂荒”现象将愈演愈烈;加之粮食生产的季节性特点,一次发生影响一季,持续发生将恶性循环,威胁国家粮食安全和社会稳定。

(三)村子里的娃娃越来越少”——农村义务教育形势严峻。

走访中发现,近年来村子里的娃娃越来越少,部分校园已人去楼空。据山西省永和县坡头乡校长介绍,在上世纪末,全乡小学生最多时约有800名,2009年开始减少为90名左右。

现在全乡已没有初级中学,原有的初中改成了中心小学。原来乡里建设的行政村小学,有的已经改作“养猪”、民房等其他用途。

如果学生继续减少,将使国家给学校教学、住宿等基础设施、教职工经费的财政投入造成巨大浪费,财政资金的使用绩效也将受到极大影响。

据调查了解,乡村小学学生数量减少的原因主要有三方面:

一是农村人口出生率下降导致适龄儿童减少,近年来该地农村大多一户家庭只生1—2个孩子,而上世纪大多4个孩子左右;二是农村青壮年外出务工带走了适龄儿童;三是乡村学生很多到县城、城市等教育条件更好的地方去上学。

(四)村干部后继无人”——乡村政权组织面临严峻挑战。

“上面千条线,下面一根针。”党和国家的各项涉农政策在乡村的贯彻落实,服务群众生产、生活,维护乡村生产、生活秩序,都需要乡村基层干部来具体实施。

在永和县这样的农业县,伴随着农村青壮劳动力的普遍外出务工,农村基层政权组织、干部队伍建设面临严重挑战。

我们所在的赵家沟村平时看不到青壮年村民,年轻的夫妇基本上都外出务工,留村的主要就是老人和儿童,村里的主要青壮劳力和主要干部就是村支书一人。

村委会每年包括工作补贴在内的工作经费只有3万多元,他要服务包括赵家沟村在内的呼家庄行政村共146户、523口人,事无巨细,疲于应付。

乡党委书记、乡长也同样面临这样的工作状况,在我们驻村的一周内,乡党委书记和乡长除与我们交流外,每天从到晚都奔波在全乡各处田间村头。

河南省安阳市桑耳庄村村干部5个人,服务全村630户、2136口人,每个干部身兼数职,平均负责3个工作小组。

(五)那些消逝的村庄”——每天约有20个行政村消失正摧毁着中国农村传统的文化形态。

根据《中国统计摘要2010》,全国的村民委员会数目,2005年至2009年逐年减少,分别为62.9万、62.4万、61.3万、60万,全国平均每年减少7000多行政村,每天约有20个行政村消失。

在山西赵家沟村,由于人口大量外流,留守的村民除了偶尔看电视和电影下乡工程带来的电影外,目前传统文化生活基本处于空白,传统的社戏、戏曲、民俗活动已经基本上“曲终人散”,赵家沟村的古戏台已经破败不堪、长满杂草。

按照目前的趋势,再过10到20年,随着老人陆续过世、儿童外出求学,赵家沟村这样典型的黄土高原的生态村落,可能将面临“空巢”的境地,在赵家沟这样的村庄,农村的传统和文化生活形态将只能成为记忆中的往事。这样的情况在南方等经济较发达地区同样触目惊心。

在广州清远的河背村——原本23户人家的村庄,如今搬迁得只剩下两户村民。

农耕文化是中华传统文化的根基,中华文化的灵魂和精髓与农耕文化和生活形态密不可分。

在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中,我们不能以“消灭”农村、消灭农耕文化作为代价,如果最终的结果是我们的传统文化和生活形态不复存在,“水泥森林”和“鸽笼生活”覆盖神州大地,那么这个城市化的代价就太大了,这将是中华民族的悲剧。

二、七大原因引发农民荒问题

(一)经济发展和技术进步的客观结果。中国在走向市场经济的过程中,随着经济快速发展,工业化的快速进展,尤其是总体上农业科技技术进步,农业生产力提高,技术替代劳动力,加上耕地逐年减少,耕作土地对劳动力的需求也相应逐年减少,使得很多农村劳动力有了持续向城镇流动的条件。

(二)单向城市化格局的影响。当前城乡一体化中呈现农村向城市单向输出的格局,在城乡一元结构下的城市化过程中,农村的人才、劳动力、资本持续单向地向城市流动,导致农村在城市化的进程中呈现资本和劳动力净流出的现象,这种情况在临近城市以外的农村较为明显,尤其是以种粮为主的农村。

(三)传统农业的资源配置效率潜力有限、收益率较低。传统农业在资源配置上已经达到了极限,改造传统农业最好的办法是引进现代技术。农业存在天然的弱质性,自然风险和市场风险较高。

中国农业发展的基础薄弱,农业基础设施建设落后,农业劳动人员素质较低,农业生产条件相对较差,传统农业比例大,收益率低。

永和县赵家沟村董维红介绍,他2010年种了24亩玉米,收获玉米约3万斤,销售收入3万元,种子化肥等成本投入1.3万元,如果计算上每天的劳动力成本70—80元,一年到头净收益几乎没有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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